有故事就有酒,有酒就有故事。茫茫人世间,皎皎月光下,纵有千般风情,若没有酒,你可说得清?关于酒,我不是那种好酒和闹酒的男人,但有关喝酒的故事我也经历过,酒的境界,我也略知一二。
说来你不信,我第一次喝酒还是在孩提时一次野外钓鱼。小时候我喜欢钓鱼也喜欢吃鱼,家里一时间没沾油荤了,我的婆婆就会叫我去钓鱼。钓鱼用的诱饵也是学长辈们的,除了红蚯蚓,还有钓鱼时撒窝子用的酒米。这种酒米就是用酒泡大米,一个大瓶子装上大米再倒进一定分量的酒,泡上一些天米泡软和了的酒米香喷喷的,揭开盖子隔远都能闻得到,你想,撒在水面上能不吸引鱼儿们吗?!
我钓鱼的地方一般都在小镇附近的农村或者是比较远的东湖。那一天我起的很早,走的也很远,在一个大队仓库后边一个池塘里蹲守。天空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水面上,这样的天气对钓鱼人来说是好兆头,因为这时的鱼儿最活跃,要寻找食物。那天我手气特好,接二连三的总有鱼上钩,两根鱼竿都不落空,我内心暗喜,今天可是来对了地方。
就这样守着钓着竟忘了时间,不知不觉中已近傍晚,饿意随之袭来,提鱼竿的手也有一点撑不住力了,才知道时间很晚了。我匆忙收起鱼具往家赶,手里提着几斤的鱼沉甸甸的,走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很吃力。一个人在茫茫的原野里行走,四面刮来的风冷飕飕的,才感觉回家的路是那么漫长。肚子饿的哇哇叫,真想有一户人家讨点东西吃,可在这荒郊野外一个人影都没有,到哪找哦?
走啊走。∧宰永镉械忝悦院幕镁。情急间,突然想到了身上带的酒米,我揭开盖子猛的喝了一口,火辣辣的呛的我直咂舌头,尽管呛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接连喝了几口,感觉胃肠受了刺激开始复苏,精神倏地被唤醒,人也振作起来。我借着酒劲走一段路就喝几口,直到走回到家。一天不见人影,家的人正焦急地等我回来,看到我提着一大串鱼,脸上挂着疲惫不堪的神态,嗔怪中带有惊喜。我的婆婆赶忙端来饭菜,我狼吞虎咽般一扫而光,在我印象中那是我一生中吃的最香的一次。
如果说童年的那次酒有着特别的记忆,是因为酒里伴着童年不应有的酸苦,那么青年时期的酒则温酿了更多友情和豪情。那是我在部队时的一次因病住院。在部队医院有部队医院要求,每个病区都按连队建制在病人中推荐产生连长和指导员。鉴于我从事宣传工作经历,我们这个病区推荐我担任指导员,主要职责协助医院做好病人工作。虽然病区不大,但也管理几十上百号病人,而且都是来自全军各个部队。
一次偶然机会,我发现一个刚来不久的战士在病房里独自喝闷酒,一副借酒消愁的样子。我走近想问问情况,发现他喝的是我熟悉的家乡酒,枝江小曲,这让我眼前一亮,一下拉近了我俩的距离。我问他枝江人吗?他说靠近枝江、宜都的。我说我们是老乡哦!他睁大眼睛瞅着我,好像遇到了知己,拿起另一个杯子非让我一起喝。推脱不开,便喝了起来。我俩边喝边聊,从他口里我知道他在部队农场服役,因操作机械不慎受伤。住院快半年了,伤情恢复的不很理想。原本在家时谈的对象也在他住院后不久和他分手了,原因很简单,不想伺候一个残疾军人,说到伤心处他竟泪流不止。
听完他诉说的苦恼,我很同情和理解他此刻心情。但也劝解他,这样的女人不值得留恋,你在病痛折磨最需她时,她和你分手,说明她不是真爱你,这种只能有福共享,不能有难同担的女人早分手也许是好事呢!何况你现在这么年轻,只要安心配合治疗,以后奋发有为,比她强的女人找得到。
我和他越聊也亲近,我的话让他精神振作起来。那天我们都喝得很尽兴,一瓶枝江小曲喝的精光。而后我们成了好朋友。再而后,我们各自回到部队,他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了知已,成婚时让我到他家喝一杯,我虽然因故没能成行,但我托人给他捎去了两瓶枝江小曲以示:。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未,我转业到了电视台,正赶上改革开放最火红的岁月,电视台也迎来蓬勃发展的最好时期。记忆最深的是九十年代那个时候到电视台做广告的是排着队的人,台里新闻节目特约播出挂屏广告就是枝江大曲。那个时候台里做广告,不像现在都是多媒体、数字化了的,方便快捷,很多广告是靠人写的,我就写过不少这样的广告。这种广告先在玻璃片上涂上广告涂料,等晾干后再用一种刻字的笔把字刻出来,然后通过抠字的设备把字抠出来配上各种颜色,一条文字广告就完成了。我为枝江大曲就写过不少的广告呢!
那一年,我台新闻宣传硕果累累,不仅内宣取得历史性突破,外宣也连续五年获全省第一。台里召开新闻通联大会,开完会、照完相,晚上近百人就餐喝的酒就是枝江大曲。参加会的这些人中有特约记者和通讯员,虽然平时送稿子常有接触,但难得这个机会各路人马汇聚一起,大家情绪高涨,推杯换盏,当天很多人都喝断片了。
作为新闻口的负责人之一,我自然成了围攻中心。开始也是格外放松,来者不拒,后来有几个小年轻采取轮回战术,一拨一拨的上,让我有点招架不住了。经验告诉我,当你越喝越想喝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就要醉了,我当时的窘况恰是如此。那天喝了多少不清楚,反正在旁人搀扶下往家走的时候就好像踩在棉花堆上轻飘飘的直愰荡。回家便不行了,家人倒了一杯醋喝后便躺下了,倒腾了大半夜最后大吐一场人才算轻松。这是我喝酒记忆中唯一一次醉酒的经历。
酒是情感发酵的载体,也是通达人们心灵间的桥梁,举杯之间,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陶渊明的故人赏我趣,挈酒相与至等等,古往今来,酒催发了诗人的诗兴,也表达了精神层面的一种境界。我是个凡夫俗子,虽不胜酒力,在喝酒上毫无优越性,也不能像先贤们那样借酒抒怀,但对于酒的境界是认同的。我的酒故事也说明,酒可以解救生命中的危难,酒可以交往最真诚的朋友,酒可以释放出赤裸裸的真性情。
今年的冬天因疫情而漫长,更让人怀念那三五知已就几个小菜边喝边聊的可心日子。时光深邃且遥远,记忆悲伤又温柔;不知何时再相聚,举杯共唱千千阙歌?这个冬天,只有遥祝朋友们安好!